Friday, October 3, 2008

單車環島之二 硬漢爬草山

  前天騎完淡水金山行後,深深感到自己腳力的不足,為此,同樣吃著堂堂的灰的我和天婦羅決定今天再次挑戰新的路段。而我們決定聽從金山車店老闆的建議,先從挑戰山路開始,而大台北都會區最有名的山頭應該就是孕育出觀光人數最多的國家公園─陽明山!根據事前的分析,今天的挑戰比之金山行只有過之而無不及,別的不說,光一開始便立即便對七公里無間斷地獄上坡,就夠嗆的了。

  但硬漢不會輕易退出,直到我騎了十公里之後!

  今天一大早和星戎約在士林捷運站,這代表著我得先騎個十三公里,所以一早便出發,此時的我是懷著輕鬆的心情來面對今天的挑戰,耳朵塞著耳機,傳來iPod裡的歌曲,豈不輕鬆寫意,豈知事情的發展將完全不是我想像的那麼回事。到了士林比約定的時間早十幾分鐘,於是乎我在就近的永和豆漿店早吃餐。吃完了早餐沒多久天婦羅也出現了,兩個人再對車子做最後一次檢驗,等我們正式出發時, 碼錶上顯示者八點半。此時的我心想這麼早出發,中午之前應該就下山了吧,現在想來,真是痴心妄想。

  騎了五百公尺我就發現不對勁,天婦羅怎麼騎到我前面了!

  畢竟在士林唸過三年的高中,陽明山肯定是去過的。然而,以往都是坐公車上山,靠的是爆發力強的石油能源,配合不怕操的十二缸柴油引擎。而今天是要騎租來的Boulder上山,靠的是的純淨無污染卻存量很少功率不高的傑西能源,配合操不太動的一雙肥油肉腳。這之間的環境條件可說是天南地北,以至於太小看持續性的騎車爬陡坡到底有多累人多傷身。而且事情的發展愈來愈出乎我意料之外,因為漸漸地,我已經看不到天婦羅的背影了!這真的是在三芝抽筋的天婦羅嗎?這真的是在金山差點被我們海放的天婦羅嗎?

  即便已經看不到天婦羅,但我並沒因此灰心喪志,還是不停地踩著單車緩緩前進,反倒是單車開始提出具體的抗議,直接落鏈給我看。我有稍微注意一下時速表,只有五公里,大概只比走路快一點點,但疲備感卻多了數倍。騎了大概四公里,終於看到天婦羅了,他在前方的全家休息著等我。原本是想跟他說直接繼續騎,因為其實我還不需要休息,結果我不小心看到隔壁7-eleven有一位正妹店員,所以就還是停著休息一會兒。豈料停久了反而會沒力繼續踩下去,所以就乾脆坐在長椅上休息。到了這裡我們兩個多多少少體會到了這次的路線不比我們想像,而是相當具有挑戰性,於是開始討論起來今天要騎到什麼程度,我們於是決定先騎完七公里的連續坡道再決定,而我一開始的凌雲壯志,已經直接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到了文化大學,七公里的地獄坡段也正式結束,我們決定繼續往陽明山國家公園遊客中心,至少有摸到陽明山的邊。到了遊客中心,立刻就看到兩三台單車從山上往下騎。或許是受到刺激,天婦羅散發出不想就此罷休的氣勢,這可真讓我為難,因為我的雙腳已經開始發軟。二十分鐘過後,我們決定繼續往上爬,能爬多少算多少。

  單車騎山路有個麻煩的問題,就是不能隨便休息,因為路面是那麼地陡,所以起動的那一瞬間的門檻可真讓人吃不消。所以我們一定要有找到平坦的路面才敢停車。所以我們接著就一直騎,直到小油坑才停下腳步。此時我真的已經累了,而時間也將近中午,山間迷漫著大霧,真的要繼續拚下去嗎?讓我們來聽聽路人的意見。遊客甲,帶著女伴來陽明山看風景,眼神中透露出對我們攻不攻頂默不關心的訊息,只要別打擾他培養Romatic的氣氛,因為他晚上也要攻頂。遊客乙,跟我們同樣也是單車客,他的是從山上過來的,所以我們跟他詢問山上的情形如何,結果他是從淡水騎來的,而剛好在前方不久遠接到陽金公路,所以他不清楚山上的狀況如何。

  即便對前方的路況毫無所知,但這依舊澆不息天婦羅想頂上擎天崗的念頭,一直鼓吹我陪他走完這一程。「你恐怕再也不會想要騎陽明山,因為傻子才會被騙兩次,而如今都已經騎到小油坑了,這可能是你最接近擎天崗的時刻,放棄的話,這輩子就永沒機會。譬如為山...」連古聖先賢都搬出來了,看來今天沒看到擎天崗的遊客中心他是不肯輕易罷休的。沒騎多久就看到中湖戰備道路,這是一條二三十度的坡道,而且路況極差,騎起來相當不穩。我們還在這裡遇到一位工人,一聽到我們要騎到擎天崗,一句你們騎不上去立即脫口而出,被這麼一激,連我的雄心壯志也愈燒愈旺,於是怎麼樣也不願讓我的雙腳踏上路面。

  十分鐘後,畫面變成了兩個牽車的年輕人。不過別誤會,會停下來牽車是因為霧太大,可見範圍不到兩公尺,安全起見還是不要騎比較好,所以絕不是因為我的胃快抽筋。牽沒多久,已經離開濃霧區,所以我們再次坐上單車前行。路上已經很難再見到單車客,有的都是爬山客或是觀光客,看來騎車上山果真的不是正常的行程。不知不覺我們也已經騎到了冷水坑,在這路上天婦羅已經不知道對我說過幾次譬如為山,到了這裡我也已經對這段話麻痺,所以我想下山的念頭已經到了堅不可拔的地方,甚致矇蔽了我的雙眼,混搖了我的判斷。因為天婦羅說有一條路下山會比較快,可以早點吃到飯,但似乎不確定是那一條,於是我們去問冷水坑的門口收費員,天婦羅還順便問一下到擎天崗要多遠,果真是很強的企圖。最後我們選了一條路走,我正想著待會下山要在吃些什麼才好,是火鍋還是燒肉呢,就在我想著想著的同時,竟然看到擎天崗遊客中心!

  雖然是糊里糊塗地攻頂,但畢竟這可是陽明山全攻略啊!不該因為這些小事而抹煞這段豐功偉業,所以我決定遺忘我搞錯路這件事,讓天婦羅曚在鼓裡。最後我們在遊客中心的販賣部先買些東西填肚子,還特地打電話跟堂堂炫耀一下我們的事蹟,這可是二十公里爬了八百公尺的高山的事蹟呢。

  看了看手錶,已經一點半了,我們花了五小時攻頂,然而我們兩點剛不久就已經到山下了,五個小時累積的位能在三十分鐘就消耗掉,讓我邊騎邊有浪費的罪惡感,還真是莫名奇妙。回家後,雙腳反倒沒有騎金山時的疲態(註一),難不成是我無意識間留力,這大概是天婦羅今天一直騎在我前面的原因吧。

註一:我的腳沒事,不過我的單車可沒那麼幸運。因為騎坡路腳要一直用力踩,腳踏板已經被我踩壞,後來租我車的店老闆直接幫我換一個新的,真夠阿莎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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